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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时报:惠英红 最痛的孝顺是让妈妈解脱

新科金马影后惠英红自幼环境贫困,曾和父母、妹妹一家四口在大厦楼梯住上数个月,因此她从小肩负起家计,在湾仔乞讨赚来的钱,都缴给兄妹就读的戏剧学院,直到成为演员,依然习惯将所有薪水拿回家。

父亲在她19岁就癌症离世,母亲患有早发性阿兹海默症,前年底撒手人间,享年90岁,而惠英红多年来亲自悉心照顾着有认知障碍的母亲,她不舍地说:「别人都问为什么不把她送去疗养院,但她一辈子都习惯跟着我了,当她好好的时候没有离开,怎么能趁她生病时丢下她。」


最初惠母只是在家里附近的菜市场迷路,被警察送回家,惠英红还以为是妈妈想要引起家人注意,之后才发现是患病,「那时候都说是失智症,没想到这么年轻就病发。」后来母亲行动不便,生活无法自理,惠英红将家中客厅改建如医院般,母亲卧病的医疗床放在大厅,并聘请2位看护,每月开销高达6、7万港币,她只要收工就回家,没工作更完全待在家里,也直接放弃结婚成家的念头,「不是没有机会(结婚),但如果我离开家了,她怎么办?」


选住医院卖场附近


就连住处也精挑细选,惠英红和妹妹直接选住医院附近,母亲一有状况能立刻送医,她感叹虽希望能随时陪在母亲身旁,「但是不工作不行,开支这么大。」为尽可能多和母亲相处,住家楼下就有卖场,除了生活便利,也成为她唯一的休闲娱乐,「无聊时候就下去买个东西。」她表示这几年除了拍戏,几乎不出门吃饭、逛街,顶多请至亲的经纪人和造型服装师到家里用餐,开玩笑说:「都已经没朋友了吧!」


惠英红原本请妹妹在家全职照顾,但妹妹因不停遭受失去理智的惠母辱骂,差点罹患忧郁症,惠英红担心家中「多一个病人」,赶紧请2位看护全天照料,也让兄弟姐妹轮流到家中帮忙,她才能安心在外打拼,但她丝毫没有减少对母亲的关心,在家里装上许多监视录像器,有空就打开手机确认家中情形,「客厅就有4个,厨房也要有,才知道食物的卫生程度。」她也不忘善待看护,「你爱他们,他们才会爱你的妈妈。」


不舍妈妈活在地狱


母亲的最后一段路,是惠英红亲自忍痛请医生放弃急救,她不舍说:「她(惠母)就像住在地狱,何必又把她拉回地狱。」惠母长期卧病在床,尽管所有人轮流每1.5小时就帮她翻身一次,但依然有褥疮,又只能吃糊状食物,每日被喂食10次,神志不清时甚至会撕自己的皮、咬嘴里的肉,还一边说:「好吃!好吃!」家中总是混杂着药水和伤口的味道,子女都不忍继续让母亲在世上受苦,惠英红虽然悲伤但认为妈妈终于「解脱了」,只在耳边说:「不用担心,有我在!」让母亲安心离去,是她最后能尽的孝道。